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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女(벽속의 여자)

韓國上映時間:1969.05.28

台北上映時間:1974.04

出品:世紀(세기상사)

導演:朴宗鎬(박종호)

演員

文姬(문희)飾 美芝(미지)

南宮遠(남궁원)飾 許振英(허진영)

南珍(남진)飾 成敏(성민)

全桂賢(전계현)飾 許妻(아내)

韓銀珍(한은진)

彩色/韓語/92分鐘

螢幕擷取畫面 (77).jpg

  由於朴正熙在任期間逐漸走向獨裁,南韓的電影製片也轉趨壓抑,無法直接地批判或反思,因而使得《韓國淚的小花》(미워도다시한번, 1968)這類訴諸悲情的通俗劇開始大行其道。不過,當時正從西方輸入的「性」浪潮是很難抵擋的,即使在嚴厲的電影審查底下,仍然出現了若干帶有衝撞性質、描寫情慾的電影,例如《內侍》(내시, 1968)以及本片《壁女》。前述兩片皆曾因內容有涉及色情的嫌疑而遭到刪剪,從而增加了話題性。

  一般而言,電影檢查是為了主流的社會道德服務的,因此電影創作者與檢查制度的角力也就經常被賦予挑戰既有道德的意義。當然,就《壁女》推出的時代而言,情慾或性的描繪確實多少帶有反叛的性格,不過談論這部電影的內涵在於:性與道德並非完全的二元對立,本片的劇情便揭露出一段婚外關係當中,其實存在多種力量的角逐,而最後真正挑戰了社會秩序的未必是所謂的「人性」,而是來自文化、道德的性別期待。

  《壁女》指的是由於地下關係不見天日,因此僅能充任「四壁之內的女子」,其實劇情大有脫離某種象徵性框架的意味,不過,非到片尾,無法發覺原來壁外有壁。故事描述成敏(南珍飾)因車禍致性能力受損,雖與女友美芝(文姬飾)訂婚,雙方卻發現性生活無法協調。美芝悉心陪伴為此頹喪的成敏,惟無法克服內心深處對情慾的渴望,與已婚的振英(南宮遠飾)發展出關係,而此事終究為振英之妻(全桂賢飾)所知悉。

  本片情節相當單純,著眼於女主角發掘並實踐情慾的過程。稀少的對白似乎呼應「性」的難以言說,圍繞著它的困擾或慾望則始終瀰漫於四周。在這些張力之間,可由人物的關係分析出兩股最基本的象徵勢力:美芝與成敏(振英及妻子)的婚姻代表了情慾的社會秩序;美芝與振英的婚外關係則象徵衝撞秩序的慾望。

  美芝、振英兩人即使發生不被道德容許的情慾關係,卻始終未曾表現出低頭的態度。相對於成敏的形象始終垂首而頹喪,振英反而近似於一個完整甚至能「給予」其他女性滿足的男性,考量這兩位男性角色象徵了婚內外關係的張力,透露出電影打從骨子裡便未將構築於婚姻的性道德視為不可撼動的框架,既有對這種正當性的質疑,因而避免掉對於情慾的通俗、冗長的道德批判。

  若說《壁女》描述的是人性(通常被視為情慾或性的本質)與道德的二元角力,其實稍嫌簡化了。本片尤其使人玩味的是,在權力關係之間拉出更為細緻的層次,也就是在探究這樁婚外關係的背景同時,說明了情慾的發生同樣包含了文化與道德的參與,因此,並非人性挑戰道德,而是文化之間的不同常規在互相牴觸。

  這種文化、道德與性別框架的角力,顯現在美芝這位女子的質地內。電影本身沒有通俗的道德批判,某程度使得美芝大抵能夠免於傳統的遭遇(例如受到未婚夫與振英妻子「通俗劇」式的交相攻擊,結果走上販賣眼淚的套路),在面對知曉一切的成敏時,她甚至異常冷靜。就現實的情形而言,作為一名女性很難擁有如片中鋪陳的這般無愧於情慾的空間,美芝的態度,是故事藉由一個巧妙的安排賦予了正當性:即前述的文化期待。當美芝在面臨成敏、振英雙方的衝突時,終於娓娓道出自己心底的渴望乃是實踐其(被期許)的女性天職:孕育生命。

  總結完整的圖像,《壁女》首先描繪出道德秩序與情慾/性的角力,再藉由追究情慾的形成,發掘其中隱含的文化期待,即社會化的性別天職。從而真正構成故事張力的關鍵,是在無性的婚姻中未能獲得滿足的「母性」,最終襲擊了婚姻道德的力量,竟然是另一種傳統文化的論述。至此一切的情節發展不僅合理,電影的批判也更具層次。

  片尾美芝遭到振英妻子的攔截,連挨陌生路人一連串的巴掌,雖使人大有流於俗氣之感,似乎也可視為創作者與主流意識形態的妥協(假如美芝就這麼昂首闊步,難免過度挑釁)。總的而言,《壁女》在一批通俗倫理劇之間,擺脫了常見的「婆媽味」,卻仍保有一股通俗的美感。原片一段文姬與南珍的性描繪由於被認定「猥褻」而遭剪,現存的影片則仍保有曇花一現的摸乳鏡頭,即便不是尺度上的突破,也教人領略了當年「成人電影」的風貌。

Written by Evance

《壁女》線上全片(한국고전영화 Korean Classic Film)

參考資料

周健蔚、徐鳶(譯)(2010)。韓國電影史:從開化期到開花期(原編者:韓國電影振興委員會)。上海市:譯文。(原著出版年: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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